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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山间霁夜·风波5

  • 作者:风却月
  • 类型:情感
  • 更新:2022-02-01 17:03:03
  • 字数:5094字

又等了一阵,花立人见无有动静,正要另打别的注意,房中忽而传来声息,隐隐听到啜泣,几不可闻。

听见一个女子在哭,声音很小,听不出来是不是夏梗织。

头上还有另一条栈道,橐橐声响,有人走过!

花立人小心翼翼,身子藏在丛藤之后,不使弄出动静。

心念一动,他左右看看无人,骤出不意,一个寒鸦掠地,纵身一跃!往上蹿有几丈高下,一把抓住那丛藤,吊在悬崖上面。

天上是群星,远处谷中大广场上传来笑语欢声,笙萧四起,丝竹齐鸣。

轻轻落了下去,雪落无声,雁过无痕,没有丝毫动静,花立人心道:“太白武学第一式龙马追风,果然妙用无穷!”

倘若在此之前,他纵然同样能攀附藤蔓横穿悬崖,却做不到如此悄无声息。

拿不定主意,花立人属息凝神静听,一会声音又无,不闻哭泣。

静听了一阵消息,一点动静也无,也不知道那个婆婆在不在里面。

不时有守卫来往,脚步之声咚咚。

又有人走动,脚步之声沙沙,步履平稳。

房门打开的声音,咿呀一声,底下听人说话,清了下嗓子,正道:“小姑娘,如果你不愿意呆在这,咱们就回去了。”

声音传来,花立人一下认出,霎时心头大动,却不正是那老媪的声音!

趴在房顶靠近悬崖一侧,花立人敛气屏息,贴耳静听,不知道里面是谁,不敢移动屋瓦探看,一丝大意不得。

忽而听到一个及其微弱的声音,那女子说话,断续传来,说道:“让我最后看一眼我爹娘。”

声音细如蚊呐,入耳心惊,却不正是夏梗织!

花立人按捺激动心情,属息凝神,一丝不敢大意,继续静听。

老媪道:“你爹娘不会有事的,你见到他们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。我会派人给他们送上一封信,由你亲手写,就说你另有际遇,恐怕要三年之后才能回去,让他们放心。”

夏梗织道:“倘若我三年之后回不去呢?”

老媪道:“如果回不去,再写一封信,告诉他们,三年之后再回去。”

夏梗织道:“如此说来,我是不是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我爹娘了?”

低声啜泣。

花立人心下恚怒:“老婆子不安好心,要用织儿来炼丹!”

听老媪道:“至于那男子,早已经化为异物,到极乐之地了,你永远也无需再惦记他,把他忘了吧。”

底下便听见夏梗织剧烈咳嗽之声,有碗盏清脆之声,她似乎喝了什么东西。

老媪道:“你身子虚弱,还是少激动为是。”

又半晌无话。

夏梗织虚弱喘息,缓缓道:“我想休息会,你把门关上。”

轧轧房门,脚步声响,老媪关上门出去。

忽然靴声橐橐,步履急促,有人快步走来。

听见侍卫说话,老媪吩咐了守卫几句,又随来人离去。

花立人心头大跳,难掩激动。

正好机会!

他等了一阵,悄悄探身一看,左右两侧栈道入口各有两人把守,门前有四人,一共八人。

花立人手中执碎石在手,深吸一口气,觑准无侧偏,连珠射发!

先中左侧两人,他疾若飘风,蹿到门前,又制住门前四人!

他一个箭步又了右侧,最后两粒石子打在最后两人身上!

一鼓作气,一气呵成,转眼之间,八人几乎同时应声倒地。

花立人更不怠慢,蹿进房中!一眼看见那可怜的人儿正躺在床上,侧着身子,蜷缩在一个角落。

花立人心中焦急,快步过去,感念无以,轻轻唤道:“织儿!”

不闻则声,对方似是熟睡。

花立人又急唤了一声:“织儿!”

夏梗织倏地惊醒,猛然抬头,两眼红肿,美人玉瘦,花容憔悴!

她一眼瞧见花立人,还以为是做梦,眼中动容难信。

花立人心头怜惜无以,轻轻道:“好织儿,我来救你,现在就走!”

夏梗织当时霍的翻身起来,嘴巴顿时扁成了一线,情难遏制,两眼框热泪,便要放声大哭!

花立人忙轻轻捂住她的嘴巴,嘘了一声,给她抹去眼泪,不得细说,更不耽搁,将对方抱起,蹿房而出!

走上栈道,花立人眼咕噜一转,把夏梗织放下,牵起那小手,低头离开。

一眼瞥见夏梗织手腕上一道道细小的刀痕,新旧交替,花立人砰然心惊,不顾细问,匆匆从栈道离去。

只觉手上被牢牢抓紧,指甲便掐进肉里,他一瞥身边女子,见对方满眼泪花潸然,激动难遏,正忍住不哭。

花立人抬起手来又给她拭去眼泪,一切来不及细说,装作鸳鸯亲密的样子,十指相连,掩人耳目,在栈道上随着崖势蜿蜒向前。

经过一处升降梯子楼台,正要下去,钟声嘡嘡,疾骤响起!

侍卫骚动,到处传警告急!

梯子轧轧作响,有一色鲜明着装队伍从梯子上来。

花立人可不敢与众人朝相,拉着夏梗织又在悬崖栈道继续走下去。

周围众人匆匆路过,脸上神色严重。

下面狂欢的人群涌动,哄然散开,各各往四周离去。

看谷中入口,寨门已经关上!

听那老媪续道:“婆沙蛮的人需要你,你可以为他们做很多事情,预贺之喜都是假的,就是为了让你看看这些善良的人儿,这些无辜的人儿,他们就像你的父母,你的姐妹。你既然燃灯烧香,就应该造诸功德,给自己行善修来世,也给你爹娘积福报。你与别人不同,非常非常不同,这是你的禀赋,也是你的劫难。也许足够幸运,只要一年你就能离开,到时候婆沙蛮所有人都会以上宾之礼待你,把你当做大恩人。”

老媪一个人自言自语,也不听答话,半晌没有动静。

他敛气屏息,如临深渊,不敢有丝毫动静。

又听老媪声音,说道:“够幸运的话,也许一年,也许三年,你就可以回家了。老婆子也知道对不起你,如果你要恨,你就恨老婆子好了,在事情有着落之前,你还不能离开。”

花立人见龙熙凤离去,快速打着注意,抬头看崖壁,壁立如斩,有藤萝掩覆,一簇簇往下垂。

踱步之声,只听老媪在说,没有人答话。

老媪又说道:“你是念经的人,应该知道,为道者以救人危使免祸,护人疾病,令不枉死为上功。你救了他们,度己度人,那是大善功。到时候你就是他们的大恩人,他们会永远感激你,给你建庙塑像,供奉你的长生牌位,天天给你烧香磕头。”

传来女子哭泣之声,抽抽噎噎。

觑准时机,他手上使劲,施展轻身之术,燕子穿云,借着夜色掩护,往前直直纵去。

落手拿捏稳准,毫无滞窒,花立人几个起落便到达房子的悬崖上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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