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巨神峡·书生1
- 作者:风却月
- 类型:情感
- 更新:2022-02-01 17:03:35
- 字数:5356字
找了个临窗位置坐下,早有随行跑堂酒保堆笑上前招呼,点了几个菜,花立人问夏梗织要不要喝点小酒。
夏梗织语气烂漫道:“才不要哩!”
夏梗织兴奋的跑到船舷,迎着风吹,指点水景,眺望两岸青山,精神大畅。
游人们也都到了船舷甲板上,临栏四顾,脸上神采奕奕,互道稀奇。
风正一帆悬,船行如飞,山风扑面,船后波浪滚滚,往两旁荡漾开去。
在甲板之上待了一阵,两人又进到第二层的船舱,一间大厅堂,桌子有序排开,不少人在吃东西。
他吟罢摇着折扇,闭上眼睛,悠然自得,沉醉其间。
夏梗织轻声笑道:“立人哥哥,瞧那书生,这里风这么大,还拿着扇子,不知在扇什么哩。”
花立人莞尔道:“一点点就好。”
果真空中荡起了那折扇,宛若断线风筝,不知怎得脱手,被劲风吹起,袅袅掉进江水当中。
花立人与夏梗织相视好笑,执手依依,迎风凭临,耳听涛声哗哗,眼望大江雄阔,水碧山青,好不惬意。
于是他又要了一小盅酒。
不一会儿跑堂送上酒菜,两人放怀吃喝,酒落欢肠。
吃到半酣,耳听粗声粗气的一阵扰攘,一伙人进了船舱,人数七八个,短装缚裤,分坐两张桌子,神情彪悍,招呼酒保赶紧上酒上菜。
话刚说完,又掀来一阵疾风,便见那书生急急跑开,口中叫道:“我的扇子!”
脚步之声橐橐,又进来几人,为首是一长身汉子,穿着黄衣,一到便破锣似的喊了一嗓子,哈哈大笑,说道:“雷兄!好久不见!”
方才进来的第一伙人站起一粗壮身材的虬髯汉子,喜道:“矮山的大侠!”
说着迎上前去,一同落座,众口嚣嚣,聒聒噪噪。
夏梗织觉得不耐,仿佛回到了市井之间,捂起耳朵不想听。
花立人笑道:“江湖中人就这样,不拘细节,有些放浪不羁。”
夏梗织说道:“他们的不羁在此时我却不喜欢了,要是都像那书生一样就好了,你看那书生多安静。”
书生嘴里正大口嚼着一个包子,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自己,看过夏梗织这边,笑着又点了点头。
花立人朝书生笑道:“那位兄台,相逢有缘,要不要过来共饮一杯?”
书生笑着摆摆手,刻意学着江湖规矩,又抱了一下拳。
不久又响起阵阵脚步之声,接着大厅堂内又有第三波人进来,同样劲装结束,在一侧坐下,吩咐上酒菜。
其中为首男子大声道:“想不到雷老鬼也在,这饭怕是吃不香了,真正扫兴。”一边斟茶,也不抬头。
第二伙人站起那黄衣男子,拱手道:“黎兄幸会,今日同舟,还真是有缘。”
那第一伙人为首的虬髯汉子粗声粗气说道:“黎焕生!跟你同舟,我雷去恶还不愿意呢!今日也晦气,怕是连船都坐不踏实了,这倒霉船!”
此话一出,满堂低语,人人侧目。
其中一行商模样的人说道:“船要是倒霉了,人不也跟着倒霉吗?这话可太不对了。”
众人跟着应和,指指点点。
那叫雷去恶的虬髯汉子自知失言,站起身来举杯道:“愚下失言,自罚一杯,给顺风娘娘赔罪,今日航行必一帆风顺。”
一口喝干,毫不拖泥带水。
那叫黎焕生的男子站起道:“矮山的江尚非江大侠,在下实不愿与那雷老鬼为伍,你与他喝酒,我就不过去了,在此遥敬一杯。”
干了坐下,饮净为敬。
黄衣男子也站起身来敬酒,也干了坐下。
花立人心下动念,又瞧那黄衣男子,江尚非之名,江湖人皆尽知。
夏梗织小声问道:“立人哥哥,好多人呀,他们是谁?”
花立人道:“矮山五子之一江尚非,可听说过?”
夏梗织不解道:“江上飞?他是不是轻功很厉害?”
花立人笑道:“不是那个江上飞。”用手比划了一下,说道:“江尚非是矮山五子之一,黎焕生姓黎,又是焕字辈,估计是大夏黎巫的人,而且是黎修哩。”
夏梗织道:“什么是黎修?”
花立人道:“黎修便是大夏黎巫中的佼者,年轻一辈名字里有焕字的,都是黎修。”
夏梗织见气氛有些微妙,诸人似有过节,小声问道:“立人哥哥,他们会不会打架?要是打架,那可危险了!”
花立人笑道:“不会的,小阿织!”夹起一块肉送到女子嘴里。
脚步之声急促,忽听吵嚷声起,那书生叫道:“还我包子!”
一个满脸污秽狼藉的乞丐抓着包子,跌跌撞撞,在船舱中逃窜。
他仿佛喝醉了酒一般,步履蹒跚,到处冲撞,仕女贵人惊叫躲避。
后面跟着那书生,一边追一边叫道:“别吃完,给我留一半总行了吧!”
正追之间,书生情急不顾脚下,一下被椅子绊倒,摔在地上。
船上壮丁登时过来将乞丐抓住,拖着往楼下而去。
不知船上怎会有乞丐,有人怙惙犯嘀咕。
书生爬起来,拍拍身上,脸上悻悻,回到座位上。
听到粗声粗气的嗓门,那叫雷去恶的虬髯汉子朝那书生道:“喂!书生!过来吃酒!”
书生苦笑摆手,连声道不用。
过来一个大胖子,把书生拎过去,摁在座位之下。
书生心下惴惴,看众人横眉竖目,堆笑着点头,如坐针毡。
雷去恶道:“你是书生,书生读书多了就当官,你是不是也要当官?”
书生忙道:“学生束发受书,一生立志为民请命,不求显大,愿致君尧舜,泽及黎庶,积功兴业,不枉人生苦短一回。”
雷去恶哈哈大笑道:“好你个书生,果然酸气冲天,当官就要当好官,要是敢当那贪官,贪赃枉法,老子不饶你!”
倒了一杯酒递过去,让书生喝。
书生脸现难色,端起酒杯,一口喝干。
他似乎不会喝酒,呛了几下,面红耳赤。
书生抬头看见夏梗织打量自己,脸上带笑,微微颔首,打了个招呼。
夏梗织登时脸上一红,忙低下头去,装作吃饭的样子,也忘了给人家还礼。
夏梗织瞧瞧那边,好奇姑娘对什么都好奇,悄声说道:“立人哥哥,那伙人看起来很凶,不知道是什么人。”
花立人大快朵颐,含糊道:“行走江湖最不可以貌取人,面恶心善的人大有人在,可别看走眼咯。”给夏梗织夹起一大块鱼肉,说道:“这是江中特有的鱼产,你快多吃一些。”
只见晴空一碧,和风丽日,江水荡荡,碧波掀白浪,楼船驶进了霍风峡,两岸青山与赤壁,中流一棹声。
又见那书生进了船舱,找不到临窗位置,坐到了花立人与夏梗织隔壁一桌。
他背了一个黄布行囊,身边也无同行的人,就点了几个包子和一壶茶,吃得津津有味。
夏梗织哪里都觉得稀奇,大眼睛眨眨,多看了对方两眼。
有一书生衣冠的男子,头戴纶巾,手执折扇,朗目疏眉,摇头晃脑吟道:
“朝辞白帝彩云间,千里江陵一日还。两岸猿声啼不住,轻舟已过万重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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